骑白驹的幻想家

一只野生翻译的树洞

自举国欢腾的假期抵京到今天,一个多星期了,还多分出了些精力用来盘算接下来仍需“北漂”的几十个日夜,果然空气一反常态的清新,就迷惑人遐想翩翩,竟然忘了这个地方的宠辱交织。


工作日结束的夜晚,一头扎进望京的人流,寻常日子习惯了金融街的疏离冷淡,等到在地铁站遭遇人潮奔涌时,顿觉颇有些慌乱。满面吹拂的是疲惫的空气,能感觉到它们从每个人的血液中钻进肺泡,跟随肺叶的舒张,弥散到周遭的空气中,再钻进另一个人的肺泡,被陌生的心脏鼓动着,蔓延到每一段血管的终点...这块土地上的异乡者,也像疲惫的空气,钻进夜行的列车,沿着铁轨——这座城市的动脉,把疲惫带到每一个角落。


我和在望京的朋友说起北京的“疲惫感”,她说疲惫不可怕,可怕的是阶层的分裂让人无法也不敢拒绝拥抱疲惫。土著眼中的异乡者只有唯利是图的狼性,看不到他们背负理想和期待的惴惴不安,异乡者眼中的土著只有坐享既得利益的安逸,看不到他们见惯风浪守土为安的战战兢兢。虽然“只缘身在此山中”的朴素道理谁都懂,可是两个阶层无法和解的矛盾却又是完美的无解,毕竟矛盾的两面永远只能因为对立才能实现统一,就像天秤平衡的两端无法接受此消和彼长。


话语间,隔壁桌拥来一群男女,每每言及灯红酒绿,打好滤镜摆完自拍,杯盘狼藉之后,又带着朋友圈的九宫格三两离开,恰如无根的蒲公英结伴飘散在这个城市的夜里。可能欲望的咸湿仍能渡过这里的长夜,就像弥漫在这个城市上空的疲惫感,一分也不曾减少。




十月十四日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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